生死去来,棚头傀儡,一线断时,落落磊磊

原文

生死の去来するは
棚頭の傀儡たり
一線断ゆる時
落落磊磊

翻译

生死去来,棚头傀儡;
一线断时,落落磊磊。

出处

月庵宗光(1326~1389年)日本室町时代临济宗大应派禅僧,岐阜人。

这句诗被能剧大师世阿弥在著作《花鏡(かきょう)》中引用,用于表达「心」的重要性,后被《攻壳机动队2:无罪》所引用,广为流传。

解读

还记得,前几天在网上摸鱼,突然看到一位B站up主「墨茶Official」因贫病交加而去世的故事,在那篇帖子下面,有人评论了这样一首诗。

事件大略:奶奶生病,因病致贫,父母躲债跑路,自己高中辍学后打工糊口,结果发现鼻子上长了肿瘤。最后在切除肿瘤时发现罹患糖尿病,但无积蓄继续治疗,最后因酮症酸中毒逝世。于2021年1月10日在出租屋内被发现,去世前发的倒数第二条动态是:「我老想吃草莓了。最近被病折磨的吃什么吐什么,然后特别特别想吃草莓。。。可惜草莓太贵了。」

这几天,这首诗就像一只秃鹫一样,在我的头顶盘旋。与之相伴的,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悲伤,让我这个本来就敏感的人,重新去触碰这些如深渊一般的东西——生命与死亡、个体与社会。

我当然知道,有生就有死,有死才有生,它们一体两面组成了完整的生命;我也当然知道,有个体才有社会,而社会却不是个体的总和,它们纷繁芜杂编织了广大的世界。

它们有着自己的结构,有着自己的矛盾,有着自己的发展。于是,不可避免的,无数的悲剧、喜剧在这里上演,无数的欢乐、痛苦在这里沸腾。

我们当然喜欢那些积极向上催人奋进的语言,喜欢大声告诉自己「我命由我不由天」,可是在统计学意义的现实上,却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们「我命由天不由我」。对于个体而言,前者不真实,却有用;后者真实,却无用。

每个人都渴望活得更好,所以最能吸引一个人的话题,常常就是「如何改变命运」,无论是锻炼真的能够改变命运的知识或技能,还是沉浸于我能够改变命运的感觉或假象,都无疑是一门好生意。

那么最能够打击一个人的话题,是否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命运」呢?最悲剧的事情是不是就是「哪怕使尽浑身解数、筋疲力竭,都没有办法无法改变哪怕一丁点命运」呢?

难道我们不就是处在这样的处境中么?

人生在世,不过是如同傀儡,
一朝线断,终究是散落一地。

禅师月庵宗光写这首诗,是为了让我们看透生死、明心见性;能剧大师世阿弥在《花镜》中引用这首诗,是为了告诉我们「心」的重要性;动画大师押井守在《攻壳机动队》中引用这首诗,是为了探讨「灵魂」与「肉体」之间的关系。

而我从中看到的,则是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无可逃避的悲剧。回想起来,我们之所以为「墨茶Official」而悲伤,是因为透过这样一个小小的裂缝,我们隐约看到了那一份属于自己的,无可逃避的命运。

人啊,我们并非分离,我们本是一体。

总结

晚安,墨茶Official。

拓展阅读

色は匂へど 散りぬるを
我が世誰ぞ 常ならむ
有為の奥山今日越えて
浅き夢見じ酔ひもせず

花朵艳丽终散落
谁人世间能长久
今日攀越高山岭
醉生梦死不再有

《伊吕波歌(いろは歌)》

思へばこの世は常の住み家にあらず。
草葉に置く白露、水に宿る月よりなほあやし。
きんこくに花を詠じ、榮花は先つて無常の風に誘はるる。
南樓の月を弄ぶ輩も月に先つて有為の雲にかくれり。 
人間五十年、下天のうちを比ぶれば夢幻の如くなり。 
一度生を享け、滅せぬもののあるべきか。
是を菩提の種と思い定めざらんは、口惜しかりし次第ぞと思い定め.

细细思量,此世非常栖之所。
浮生之迅疾微细,尤胜草间白露、水中孤月。
金谷园咏花之人,为无常之风所诱,荣华之梦早休;
南楼弄明月之辈,为有为之云所蔽,先于明月而逝。
人间五十年,比之于化天,乃如梦幻之易渺。
一度享此浮生者,岂得长生不灭?
非欲识此菩提种,生灭逐流岂由心。

《幸若舞·敦盛》

诸行无常
是生灭法
生灭灭已
寂灭为乐

《涅槃经》

雀血惹人怜,鱼伤无人问,有声者幸也。

《半文钱》斋藤绿雨

独步天下,吾心自洁,无欲无求,如林中之象。

《法句经·象品》

参考资料:
1、《花镜(かきょう)》中文翻译(王向远译)
2、偈文朗读 - 月庵宗光 - 橘子頭頭、蚊饭日中联读
3、墨茶Official B站个人主页

阿哲

好奇、探索、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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