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身处漆黑的莽原，争斗、逃亡、惶恐、纷乱

原文

The Sea of Faith
Was once, too, at the full, and round earth’s shore
Lay like the folds of a bright girdle furled.

But now I only hear
Its melancholy, long, withdrawing roar,
Retreating, to the breath
Of the night-wind, down the vast edges drear
And naked shingles of the world.

Ah, love, let us be true
To one another! for the world, which seems
To lie before us like a land of dreams,
So various, so beautiful, so new,
Hath really neither joy, nor love, nor light,
Nor certitude, nor peace, nor help for pain;

And we are here as on a darkling plain
Swept with confused alarms of struggle and flight,
Where ignorant armies clash by night.

翻译

信仰之海，
也曾有过满潮，像一根灿烂的腰带，
把全球的海岸围绕。

但如今我只听得，
它那忧伤的退潮的咆哮久久不息，
它退向夜风的呼吸，
直到世界沙石裸露，
广漠的边际一片昏暗。

爱，让我们彼此真诚相待，
因为这眼前的世界，
看起来如此美好、新奇、灿烂，
处处如梦似幻，
其实既没有欢乐和光明，也没有爱，
它飘忽不定，动荡不安，只有无尽伤痛；

我们身处漆黑的莽原，
争斗、逃亡、惶恐、纷乱，
如同无知的军队，在黑夜里厮杀纠缠。

出处

《多佛海滩（Dover Beach）》最后两段，马修·阿诺德（Matthew Arnold，1822~1888），英国近代诗人、评论家、教育家。出身于教师家庭，其父托马斯·阿诺德是当时著名的教育家，曾任有名的拉格比公学（Rugby School）的校长。

解读

作为一个彻底的悲观主义者，我对这样的诗句，毫无抵抗力。

作者的原意，讲的是英国在维多利亚时代，由于工业革命，国力到达顶峰，一切欣欣向荣，仿佛英国就是世界的中心。但他在那时，看到了信仰的不断崩坏，因而疑惑、彷徨。

我总是觉得，世界的美好与光明，只是一张轻薄的面纱，其背后，是无尽的黑暗、冰冷与混乱。就像古代阿兹特克文化中，它们因为恐惧太阳被毁灭，不再升起，于是向太阳神献祭活人的心脏。

不过有所不同的是，他们也同样相信，这个纪元的世界被毁灭后，下个纪元的世界依然还会重生，只不过与此前，已经大不一样。

无论我们如何看待，世界仍然是那个世界，寂静无言。

悲观主义者倾向于把世界看作地狱，充满永恒的黑暗与混乱；而乐观主义者则倾向于把世界看作天堂，包含无尽的光明与希望。

但毕竟，我们所处的还是人间。也许我们还可以把世界看做是起起伏伏的潮水。它深邃，又明亮；它混乱，又规律；它寂静，又汹涌；它短暂，又永恒；它死亡，又新生。

在这片沙滩上，我们可以伸手触碰浪花，也可以与海浪共舞，还可以去眺望远方的地平线，在那里，隐隐闪耀着微光。

总结

潮落了，潮将起。
夜尽了，昼将至。

拓展阅读

Wandering between two worlds, one dead,
The other powerless to be born,
With nowhere yet to rest my head.
我彷徨在两个世界之间，
一个已经死去，另一个无力诞生，
没有地方，可以休息。
《雄伟的卡尔特寺院的诗（Stanzas from the Grande Chartreuse）》马修·阿诺德（Matthew Arnold）

Stupidly travels her round
Of mechanic business, and lets
Slow die out of her life
Glory, and genius, and joy.
整天愚蠢地奔忙,
全为那机械的工业，
却让荣誉、天赋和欢乐
逐渐从生命中消亡。
《海涅之墓（Heine’s Grave）》马修·阿诺德（Matthew Arnold）

For the old order is passed, and the new arises; the night is spent, the day is come forth.
旧的秩序过去了，新的秩序已出现，夜尽了，昼将始。
《文化与无政府状态（Culture and Anarchy）》马修·阿诺德（Matthew Arnold）